见状,夜凌璟很是满意。
也低头扫量着自己跟前的折子。
“两日后省亲!你备着些!”
容纤月没说话,手里的笔墨下,带出三个俊逸飘洒的字迹,
“知道了——”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京城的夜晚。
京城街头,灯火明亮。
舞榭亭台,灯红酒绿,车水马龙,街头络绎的小吃叫卖声不绝于耳,空气中弥漫的食物酒香暖暖入肺。灿烂的灯光与柔和的夜色交相呼应。正就是大夏别有的夜色风情。
悦来酒楼的雅间之上,紧闭的房门内,
温润和煦的男子独自依坐,面前的桌上摆着几碟菜色,一壶一盏,形影单吊。
敞开的窗子,头顶上弦月如钩,几许繁星陪伴闪烁着冷月。
淡淡清风拂过,似卷起席席往事。
他的目光在街头稍许掠过,便落在当中的一人身上。
墨色的斗篷笼罩,只堪堪露出的光华下巴,忽转而过。
他的嘴角一抿,低垂下头,手中杯盏的酒一饮而尽。
而几乎同时,那个身穿斗篷的人抬脚进入了悦来酒楼。
……
雅间的房门开启。
他站起来,门口的人也脱下了斗篷,俊美的面容显在光亮之下,唇角微微带起的邪魅在看到他的时候轻巧一勾,“容大公子!”
“宁王爷!”他拱手。
遂,雅间的房门关合。
……
容宗瑾和夜凌澈相对而坐。
一壶两盏,轻盈的酒水在杯盏中荡起涟漪。
淡淡的酒香在雅间内缓缓飘荡。
“这时候容大公子不是应该正忙着?”夜凌澈托着下巴,笑的邪肆。
容宗瑾温润如水,淡若轻拂,“小酌尚可!”
夜凌澈不置可否,举起杯中的酒和容宗瑾对了下,一饮而尽。
“好酒!”夜凌澈赞。
容宗瑾道,“上次帝后微服,喝的就是此酒!”
“哦~?当真?”
夜凌澈眼中讶然惊现。
容宗瑾微微一笑,“宁王府中此酒不下百坛,难不成宁王竟是不知?”
夜凌澈眉心稍挑,瞧着容宗瑾的脸上似笑非笑,
“有道是明人不说暗话,容大公子想要说什么?”
容宗瑾勾唇,温润的脸上泄出淡淡冷凝。
夜凌澈看在眼里,脸上的戏谑也稍许的重了些许。
……
“离她远一些!”
容宗瑾开口。
夜凌澈讶然,“还不远?”
容宗瑾看着他,“玉佛寺归来路上……”
夜凌澈失笑,“那又如何?”
“会让她以身涉险!”容宗瑾压低了声音,已然含上了一丝警告。
容宗瑾嘴角一勾,端起酒壶往杯盏里倒酒。
一边倒着一边说着,
“不见得吧……或许,皇兄什么都知道呢!”
微微拖长的声音,使得容宗瑾眼底倏的暗光滑过,袖下的手也渐渐攥紧。
“来——”
夜凌澈朗声说着,手中杯盏举起。
容宗瑾抿了唇角,抬起自己跟前的酒,一碰即离,一饮而尽。
清冽的酒意入喉,辛辣的味道从肺腑直直的涌上来。
容宗瑾的眼中有些泛红。
“人都以为本王总是惦念着皇兄的喜好,皇兄喜欢的,本王也喜欢,却不知道对她,是本王先上的心!那年容相生辰,本王随同父皇一同入府庆贺,只觉得府里闷郁,便去了后面的园子。就在容相的园子里,本王一眼就看到了她!”
“那时候,她五岁,小小的丫头,就趴在假山石下面睡着了,要不是本王把她叫醒,她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。可这个丫头倒是厉害,本王才把她叫起来,她就把本王给摔到地上!只不过,毕竟是小身子板儿,又怎么会摔疼本王……”
夜凌澈端着酒杯,俊美的面容上带着轻魅的恍惚,似若沉浸往事。
容宗瑾听着心头一跳。他从没有听说过宁王说过这一段儿,而照着宁王说的时候来说,那时候这位宁王才七岁!而他还没有被养到容相府邸。
忽的,容宗瑾想到先前在宫城中,谢安华和他讲的那句话,
“那日,皇上是不是也在?”
夜凌澈眼中清亮一闪,看了眼容宗瑾,点头,“不错,后来她把我支走,等我回来,就发现她正和皇兄说话!本王不喜,就走了!”说完,把杯子里的酒喝了。
容宗瑾默默沉吟,正如谢安华所说,皇上和她,还真是早就相识!只是没想到,宁王也——
容宗瑾端起酒壶,夜凌澈瞧了眼,把自己跟前的酒盏挪过去。
容宗瑾倒了酒,夜凌澈拿过来,接着说下去,“本王以为当时也不过一时兴起,可这而后两年,朕对她却是念念不忘,再后来,她随同容相入宫,本王本想着恳求父皇赐婚,虽然她不过是个庶女,可侧王妃的位置还是绰绰有余,没想到——”
后面的话,夜凌澈没说下去,而是仰头把杯中的酒喝下了。
容宗瑾紧抿了唇角,两年,那时的宁王也不过才九岁而已!
不过,宁王说的那次,他倒是也稍有得知,那时,他已经在容府,可那夜并没有资格随同入宫,是以那日的惊险,他也只是从旁人的口中听闻。
当时的太子趁着夜宴宫袭,宫中上下一片血洗。皇子们大半儿因此夭折,而皇上和宁王爷因被人保护,安然
无恙。先皇也险些因此丧命,只是最终也是病榻缠绵,数年后薨天而逝。
容宗瑾正是沉吟间,夜凌澈突的问道,“你可知道魂殿?”
容宗瑾回神,“是!自是听闻!”
夜凌澈瞧着他,脸上又带上了容宗瑾熟悉的轻佻笑容,“那魂殿里,是什么人,你可知道?”
容宗瑾眸子一缩,背脊上莫名的紧绷,
“宗瑾,不知!”他回答。
“哈哈!”夜凌澈大笑,“连魂殿如何都不知道,你又在这里和本王说什么!”
夜凌澈起身,食指点了点容宗瑾的面额。
“你,丁点儿的机会也没有!”
说完,夜凌澈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起自己的斗篷,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