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妍夕有些愤怒的唤着,却被炎鸿澈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,他先是带有审视的寒冷眸光看向了顾妍夕,接着凝向了被打断话的玲珑。
“说吧玲珑,孤王知道你认得这只帕子!”
玲珑看不明白,为何顾妍夕会要阻拦她说出事情,月蝶其实猜出了些什么,但是她觉得玲珑这样说出来,也许是件好事,毕竟鸿国王宫,也只有鸿王才能保护好顾妍夕,能让她安心的生活在如此险恶的王宫之中。
玲珑深吸一口气,认真答道:“这只帕子是一月前出自于大夫人的绣工,大夫人之所以绣好了帕子送给了大小姐,是因为在大小姐五岁那年曾经也有过这样一只帕子,但是无缘无故的丢失了,大小姐那时哭的很伤心,但是大夫人患有眼疾,不能在为她刺绣帕子了,大小姐哭了好久。直到大夫人眼疾好了,才为大小姐补做刺绣了这一只帕子,你们瞧……”
玲珑将帕子的背面拿给炎鸿澈看:“这桃花瓣的背面,其实绣有一个字,就是‘夕’字,大夫人说这才是大小姐应该专属的帕子,无论丢到哪里都能认得!鸿王,您怎么会有这只帕子?”
炎鸿澈心中绷紧,答案渐渐揭晓了,桃儿是顾妍夕,他猜的不错,一定是!
他忙松开了顾妍夕的手腕,在怀中掏出了另一只一模一样的帕子,这只帕子就是十年前桃儿唯一留给他的信物。
顾妍夕一颗心紧绷着如同走在钢丝上,他还是知道了,这个绣有桃花瓣的帕子其实是大夫人给她绣的。
虽然心里有些许的期待,期待炎鸿澈知道了事实的真相,将他对桃儿的宠爱都给她。
可她却又怕,怕自己永远都无法成为桃儿,她是顾妍夕,她是现代女法医,一个不属于这里的灵魂,怎么可以这样自私,自私到拥有了桃儿的一切,欺骗了他诚挚的心?
月蝶和玲珑也都睁大了眼睛,想知道炎鸿澈拿出的帕子到底和他现在手上的是不是一模一样。
只见炎鸿澈从怀中掏出了帕子,将两只帕子都摆在马车内的木桌之上。
这两只帕子都是浅粉色,在浅粉色的帕子下端的右边角,都绣有同样花样的深粉色桃花瓣,花瓣绣的如此精巧,栩栩如生,甚至仔细瞧来,上面的一针一线缝落下去的方式都如此相同,可见这两只帕子绝对是出自于同一人的手工。
坐在马车上的所有人,望见这一幕心情都如同拉紧风筝的线,随时都快要断掉,似乎答案越来越要清晰了。
炎鸿澈迫不及待地将两只帕子翻过来,想看下帕子后是不是都绣有同一个‘夕’字。
可是帕子一翻过来,其中一只帕子是他在两月前得到的,绣有的桃瓣背面夕字清晰可见;而另一只帕子是在十年前桃儿留给他的,那时桃儿为了止住他伤口流出的血,用帕子按住在伤口上,所以沾染了鲜血,鲜血把桃瓣的背面染红了,而且因为这只帕子珍藏有十年之久,难免会有破损,桃瓣后确实绣有了字,但是却只能看到一‘丿’(撇)。
玲珑蹙起了眉头,似乎有些不甘看到这样的结果。
“怎么会这样?这两只帕子一模一样,就差背面绣有的字……不同!”
月蝶先是看了一眼炎鸿澈的神情,见他紧皱眉头,双眸深邃如寒潭,朱红色的唇紧抿一起,像是看到了惊天动地的大事。
而顾妍夕清丽的面容上却没有看出任何波澜,但从她唇角轻轻勾起若有似无的一个弧度,可以看得出她似乎有些放松和释然。
难道妍夕真的不想让鸿王知道她的身份吗?
她在担心些什么?或是忌惮些什么?
顾妍夕淡淡道:“王,这边的帕子的确是臣妾的!”
她知道炎鸿澈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,那么她越是掩盖,他一定会越怀疑她,还不如将一些事说清楚,反而解除了他的猜疑。
炎鸿澈深邃的双眸睨向顾妍夕,想知道她为何要这样说。
“那天,臣妾和玲珑去臣妾家的老宅去找几样东西,恰好碰见王被人追杀,臣妾当时看到王您受伤了,所以和玲珑就救下了您,为了掩盖您的面容,就用这只帕子遮盖在了您的面容上,没想到离开时忘记收走了,被您留下了那只帕子,还被误认为是桃儿留给您的,实在抱歉当时来不及告诉您!”
玲珑一听,确实有其事:“鸿王,奴婢和大小姐曾经实在丞相府的老宅外救了您,大小姐说的也没错,当时行走匆忙,就将这只帕子留下了。”
炎鸿澈的心隐隐作痛,声音有些沙哑:“可当时你救孤王的方法,和桃儿做的很相似。”
“臣妾觉得这是巧合,若是换做旁的女子,也会用同样的方式救您!毕竟女子不会武功,只能想用其他的方法了。”
他深邃的双眸审视着她的双眸,她双眸黑亮如古井泛着星点月光,幽深而迷人。
从她的眸中,他看到的是淡漠,那种毫无温度和波澜的淡漠。
看来她说的都是真的,她也许不是桃儿。
马车内的气氛顿时陷入了安静,甚至安静的有些诡异。
马车骤然停下,寐生朝着马车内唤着。
“鸿王,鸿王妃娘娘,已经到相府了,可是相府外挤满了人,也不知发生了何事!”
炎鸿澈将两只帕子都收起,冰冷地看了顾妍夕一眼,接着撩起软绸车帘走下了马车,而这一次他没有在马车下等她,也没有伸出玉手将顾妍夕扶下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