乡书手邹珍是邹正文的父亲,和原里正邹玮是亲堂兄弟,同邹老爷子邹瑞乃是不出五服的堂兄弟,是以在邹家庄颇有威信。
此次来收税的乃是姓郑,在家中排行老大,因在知州府领了一个班头的职位,所以人称郑大班,和仇九关系较好。
他乐呵呵的看着库房里已经码好的布匹和粮食茶叶,拱手道:“某这次领了邹家庄的差使,便知是极好完成的,果不其然,俺们人还未到,你们庄子里已经把税给收好了。”
“值当了甚?为国纳税,庶民当如此。”乡书手邹珍笑吟吟的人看着胥吏们清点库房。
郑大班竖起了大拇指,哈哈大笑。
邹晨这时,正在理事院中自己的办公室听公孙璐介绍在京城中的事情。
随着棉布大量的市场上出现,价格已经出现了开始走低的趋势。所以商业协会的成员对此非常的紧张,希望能够找到其他的办法以阻止棉布的降价,甚至为此他们开始要求各个棉织厂降低产量,可是哪怕如此棉布的价格还是落了下来。
所以经过商业协会的多次讨论,决定开辟新的商路,将棉布销售到海外来挽回降价带来的损失。
“在泉州设立商业协会的分会,然后将棉布销售到海外?”邹晨脑子里苦苦思考泉州的位置,若是这时有一份国家地图就好了。她只知道泉州是将来南宋的海上贸易发源地,和广州、明州并称为中国三大外贸港。北宋的时候,虽是注重海上的贸易却不如南宋那般的信赖,南宋时,由于丢失了中原腹地,丝绸之路被断绝,所以只能另辟蹊径,开始了伟大的海上丝绸之路,南宋的经济税收有一大半是来源于海上的贸易,市舶司功不可没。
真是未曾想到商业协会的成员们居然眼光如此长远,一百多年前便看中了泉州的重要性。
“是的!”公孙璐坐在邹晨对面,旁边是大郎和三郎,公孙季坐在一旁低垂着双目却不说话。
“会长和副会长每家出五千贯,理事两千贯,会员随意,在泉州设立海上贸易中心,用以购买数艘大型的海船。然后将我们商业协会所有成员的物品装上大船远销到大食、大秦、波斯、白达、麻嘉、伊禄、故临等国,……”
“一艘海船的价格并不便宜吧?”邹晨好奇的问道。
“若是普通运粮双桅多浆海船,每艘等价约为五百余贯,载重较少,只合适于往来扶桑。若是平底海船约得八百贯左右,若是想打造载重一万石的多车多浆海船,造价约为一万贯每艘。……”公孙璐倒背如流,款款而谈,将市面上所有的海船价格一一道来。
“市舶司那里关系疏通好了吗?”邹晨随口问了问。市舶司是非常重要的,如果关系疏通不好,哪怕就是取得了航海资格,到最后也会被市舶司盘剥的血本无归。
公孙璐笑了笑,“商业协会中的韩副会长负责此事!”
“韩副会长?韩琦的庶子?”邹晨想了一下,恍然大悟,若是韩琦的庶子那岂有打不通市舶司关系的?
“那文相的意思如何?”邹晨又问道。
公孙璐听到文相的名字,从座位上站了起来,束手答道:“文相未曾见我,只是派了管家来传话,说是只要照章纳税,不惹事生非既可。”
“海上贸易多有危难,沉船失事乃是常有的事情,若是商业协会里买了海船,必须要挑那板木、人工、材料最好的船,以免得会员们血本无归。”邹晨说完了这句话,公孙璐急忙点头称是。
伟大的宋代海上丝绸之路就要来临了!r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