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,还是楚奚先退了一步。
他攥起了她的手,面色淡漠。
“我想我们需要详细地‘沟通’一下。”
说完这话,便不顾她的反抗,硬是把她给拉了出去。
楚奚直接就把她拽到了旁边空置出来的会议室,反手合上门,隔绝了外来的所有的注视。
当门一阖上,他回过头一看,她竟然连连跳开了几步,面靥上是丝毫不动容鲎。
“不管你怎么说,我还是那句话,我要继续上班,什么时候休产假,由我自己来决定。”
说着,她仰起了头,脸上满是倔意。
“你或许觉得怀孕了休息几个月没什么大不了的,公司也不是缺了一个我就不能运转。或者的确如此,但这份工作对我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,我需要这份工作,也离不开这份工作。”
楚奚沉下了脸,他又怎么可能不懂她这番话的意思?
他双手环胸,冷哼一声。
“你应该知道,我养得起你。”
“我知道,我当然知道。”
她的声音有些低,却是异常的清晰。
“我当然知道你能养得起我,但我不需要你养我,我能养活我自己,我不想再让你觉得,我站在你的身边,为的,只是让你养活我,甚至是养活我的家人。”
闻言,他一怔,从未想过,他无意间说出口的话,她竟然牢记在心。
容浅望着他,最后离开前,只说了一句。
“楚奚,你永远都不会知道,我留在你的身边,到底是为了什么。”
就好像他从未看见过她对他的爱,她曾经天真到以为,就算她不说,他也能明白,毕竟他们之间有过那么多的默契。
到头来,她才发现,原来,默契只是默契,无关其他。
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她对他的爱?他的眼里心里,就只有一个女人,而那个女人,不是她。
她垂下眼帘,大步地越过他,拉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。
擦身而过的时候,他差一点就能攥住她了,只是临到那最后一秒,他却停顿了下来。
等到她走后,他才回过头,看着她离去的方向,面色复杂。
最后关于产假的这个问题,到底还是无疾而终。
她依然在公司上班,经理有意想要给她减轻压力,分派的工作量并不多,她却跑进了经理的办公室,要求公平对待。
每一天,她都能听见周遭的人在对她议论纷纷,大多数,都是在笑她不懂得享受,明明丈夫都已经想让她提前在家安胎了,她却偏偏要往公司里跑,真是活该穷人的命。
对于那一些流言,她一概选择了不听不闻不问。
而楚奚估计也拿她没办法,只交代了木华定时下来看看她的情况。因此,很多时候当她从工作中抬起头来,都能看见木华的身影。
周末,如期而至了。
天气有些冷,看样子冬天快要来临了,现在的天气秋季都是半清爽半炎热,算算时间,离新的一年只剩下几个月。
正是,穿中袖的时候。
容浅很早就起来了,肚子里的宝宝也很安分,没有像以往的折腾她。她看了看外头的好天气,便从饭桌起来,走回主卧打算换衣服出门。
她也就打算随便逛逛,也没想要给陌宛打通电话,这大好清晨的,那小妮子肯定是赖床不起的,之前她就已经陪自己去做产检了,陌宛也不是什么单身没伴的人,她怎么着都得考虑到景卿的感受。
她这么打算着,从衣橱里拿出一件衣服换好,跟李妈说一声,便出门了。
由于没打算开车,她是直接走到小区外头拦下一台计程车,当出门以后突然记起今天是车子的送修日,便连忙拿出手机拨回御庭,让家里的佣人记得帮她把车开到维修站,这才稍稍放心了下来。
她在繁华的地段下车,随意地逛了几个地方,看着时间充裕,便想着可以在下午的时候再到书店买些书,正想要打电话回去御庭告诉佣人不回去吃饭,刚找到号码还没来得及拨,手机便响了起来。
她瞄了一眼屏幕,在瞥见来电号码时,难免有些吃惊。
按下接听键,她带着几分试探地开口:“楚奚?”
真是奇了个怪了,这可以说是自那次争吵以后,楚奚第一次给她打电话,记得那时候,她可是给他拨了无数通电话,他都是不接的,怎么这会儿,反倒是亲自打过来了?
电话接通的下一秒,熟悉的声音就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-----
“浅浅,你去了哪里?为什没有呆在家?”
他知道她不在家?莫非,他回去御庭了?
容浅一愣。
“怎么了?”
“现在在哪里?”电话那边的人直接忽略她的话,“把地址告诉我!我立刻过来!”
还真别说
,这样的楚奚让她有些适应不来,不得不说,男人果真比女人还要善变。
她揉了揉发疼的额头,故意挑衅。
“你过来做什么?我又不是你的禁俘,你无权干涉我的人身自由。我逛街难道还要征求你的意见得到你的批准才能出来吗?”
“容浅!”
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。
“你有能耐了是不是?识相的话自己告诉我你的位置,不然让我找着了你,我会让你后悔莫及!”
这混蛋!
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一个地址,随后,男人在那头丢下了一句“站着不许动”便挂上了电话。
半个钟头后,一台熟悉的Koenigsegg停在了她的面前。
她看着男人从车的驾驶座下来,堂而皇之地走到自己的面前。
“怎么自己就跑出来了?你的车呢?没开车吗?”
她懒懒地扫了他一眼。
“今天是车子送修检查的日子,再说了,现在出门多方便,计程车公交车地铁任凭挑选,何必一定要自己开车?”
只是,他却蹙起了眉头。
“你下次出门,可以给木华打通电话。”
这大周末的,难不成他还想强迫别人加班么?
容浅不想跟他争论,免得最后落得自锤胸口的下场。他也明显不想说得太多,直接把她带上副驾驶座去。
Koenigsegg招摇过市,很快的,就在一间西餐厅门口停了下来。
对于他没开口就直接把她载到这种地方来吃饭,容浅的心里是有些抵触的,他的模样,就好像他们之间根本就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,他能装成这样,并不代表她亦可以。
很多事情,只要捅破了那一层膜,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到最初了。
她跟随身边的这个男人下车走进,这间西餐厅她没有来过,但她知道,楚奚是这里的常客,这个地方价格贵得吓人,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喜欢在这里吃饭。
是不是每一个出身豪门的人,都喜欢到类似的高级餐厅?
楚奚找了一张比较清幽的桌子,两人面对面地坐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