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尚书回想着,刺客的声音和那双眼睛,他眉心皱了皱,吃力的看着左灵溪——
“好像是……昭然公主。”
左灵溪脸色微变,立刻扭头看向身后的江若寒。
对方似乎是并没有听到她爹说的话。
她脸色微沉,缓缓攥紧了拳头。
精致的雅间,左昭然在店小二的指引下推门而入。
房间内的冷雪颜正百无聊赖的望着窗边,看到她,她才松了一口气:
“你终于来了,我还以为你要放我鸽子呢?”
左昭然落座坐下,仔细擦了擦自己的手,没说话。
冷雪颜瞧了她半晌,看到她脸色不好,识趣的没再吭声。
外面突然传来了声声异动,昭然寻声看去,见大街上一堆兴奋的姑娘们正在包团尖叫,将一个男子围在正中。
"沈公子!沈公子这是我为您绣的帕子。"
“沈公子!”
一群花痴围得不正是冷雪颜心心念念的公子哥儿沈清然?
许久未见,沈清然看起来比从前瘦了,却也白了。
白皙的皮肤,玉冠束发,身着浅灰色素雅长袍,面无表情的站在一堆莺莺燕燕中,对投递过来的香帕不为之所动。
若说那些姑娘像是一群饥渴的鬼,沈清然便是脚踩祥云的仙儿,衣袂飘飘仙气沉沉,任由她们如何伸手渴求,也不会给予分毫。
眼瞧着仙儿进了这间酒楼,左昭然看向对面因为纠结揉着点心的冷雪颜:“还不快点过去?”
冷雪颜茫然的瞧了她一眼,旋即苦笑:“算了吧。”
她很冷漠:
“那你就把你这手放开,点心都是我花钱买的,怪心疼的。”
冷雪颜的动作一顿,手里沾染了一堆点心渣子,她埋头弄,却怎么弄也弄不干净。
好半晌,才闷闷的说:
“我这辈子也不会跟他有缘分了。”
她叹息一口气:
“我现在身上牵扯的关系,就像是手里头的这些渣子,不同的是,它是洗不掉的了。”
昭然挑眉,忽然掏出帕子掩住她的手,转身出了房门。
她站在回马廊上垂眸往下看,刚巧沈清然在小二的指引下走来。
她高声道:“沈公子。”
楼梯上的男子脚步微顿,抬眸朝她看来。
四目相对只见,昭然看到了他脸上的一丝讶然,旋即眉眼变得愈发幽深。
这翩翩公子在看到她的一瞬间,仿佛染了人气,她红唇勾起,心情甚好的道:
“介不介意我请你喝茶?”
此言一出,跟在他身后的莺莺燕燕朝她投来不友好的目光,她冷眸一扫,很不高兴的回瞪了回去。
刚好,楼梯间的男子开了口:
“好。”
昭然开怀的笑了,“来。”
引他进了房门,本来苦着脸的冷雪颜腾的一下从房间里站了起来,手足无措的看着沈清然。
沈清然也似乎没有想到冷雪颜在屋子里,疑惑的扭头朝着昭然看去。
然而左昭然早就已经在他跨入门口的时候就已经退出去了。
她手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,又不能把冷雪颜搁着,刚好,一箭双雕。
片刻后,祝安回来了,他略微有些气喘,可想而知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跑回来跟她复明。
昭然道:“怎么样?你被他们看到了吗?”
“没有,后来太子的贴身奴才池黎来追属下,被属下逃脱了,属下又会左府帮您探听了一下情况,听说左尚书本人因为失血过多,已经昏迷了。”
“失血过多?”
她勾起红唇冷笑:“还真是让他幸运了,昏迷算什么,应该让他清醒着才好。”
“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现在还在左府。”祝安说:
“不过很快就要回宫来了,因为……左尚书指认,说刺客与您的声音和眼睛很像。”
昭然侧目朝他看去:“你会告诉父皇吗?”
祝安拱手:
“祝安已经是您的人,听您办事儿,不会再有第二个主子。”
她将将放心:
“那就好,你要知道,纵然左尚书看到的人是我,但是池黎看到的人却是你的,他上了年纪老眼昏花,况且本公主身子柔弱,是断不可能伤了他分毫的。”
眼底闪过一抹杀意:
“何况,这只是刚刚开始。去帮我买一些补品,我要亲自去看看左尚书到底伤成了什么样子。”
左府。
左夫人神色悲痛的拿着帕子擦眼泪,哭哭啼啼的看着昏睡的左尚书。
“这是遭得什么孽?竟然对着他下如此毒手,我们一生兢兢业业不敢做坏事儿,竟然还有人要刺杀他!”
左灵溪心痛的抱着自己的娘,泪眼婆娑的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