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若怜的心早就给了南穆御,知道真相之后,就更觉得南穆御身边需要能支持他的人。如果能在这个时候跟他共进退,就算有一天真的做不了皇后,至少也是个贵妃。
想着今后的荣华富贵,她也就把叶雨珊这颗眼中钉扔到一边。嘴角勾起一抹欢喜的笑,她给自己树立了新的目标。
眼见萧若怜的执着,叶雨珊有些迟疑要不要让又云妃暂时对她的追杀。可,女人都是善变的,更何况是这钟身世复杂的女人,说不定哪天谁给的好处多点,想法就不一样了。
不过,萧若怜知道了南穆御的秘密,若还不知道对以前所做的悔改,那肯定是死路一条。
“这个时候姐姐觉得妹妹该做些什么?”萧若怜抬头看向叶雨珊,脸上写满了真诚。
叶雨珊机灵地转动着眼珠子,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,脑子里有了念头,却是有些迟疑不敢开口。
“姐姐尽管说,只要妹妹能做的,肯定做到。”萧若怜异常坚定地保证道。
“你若真想让太子接纳你,最好跟太子坦白你的身份。免得有朝一日,被太子查出你接近另有目的,到时候可就真的白口难辨了。”叶雨珊这不是想陷害萧若怜,而是就事论事。
萧若怜自然会有疑问,这个时候对太子坦白,会不会是叶雨珊把自己赶出昭明宫的阴谋?
深思着,她的心七上八下,一时间拿不定主义。咬着唇,紧盯着叶雨珊那并没掩饰的眸光。
“如果你不能理解本宫的一番好心,本宫也不强求,好自为之。”叶雨珊才懒得跟萧若怜解释太多,好心没好报的事还是少做为妙。
扭头,走出屋子,她迈步往昭明宫门口走去。走到门口的地方,她突然止住了步子。她得去找肖飞,看看有没有打听到关于皇后的消息?
“怎么了,主子,是不是忘了拿东西?”小鱼不解地问道。
“倒是没什么忘记的,不过突然想起一件事。小鱼,你得留在这给本宫看家,好好看着那女人,记得一步不离。”叶雨珊随便找了个借口,肖飞的身份绝对不能让小鱼知道。
小鱼信以为真,萧若怜那女人心眼多,这些时候在昭明宫可没少惹事,还真得留个人看着。
甩掉小鱼,叶雨珊出了昭明宫。知道南穆御肯定要派人跟着自己,她在附近的巷子绕了几圈,把尾巴全甩掉,直奔兰若寺。
……
一年四季,无论是雨天还是晴天,兰若寺的人都不少。在门口摆个摊子,银子都不会少赚。不过,这地方来得多的是祈祷膜拜的善男信女,算命摊子肯定是最好。
肖飞撩着二郎腿,嘴里哼哼着小曲。一大清早,赚了五十两银子,他知足地摊子上的旗子翻了个面,一双贼兮兮的眼睛瞅着从门口路过的美人。这果然是洗眼睛的地方,就连妓院里的姑娘也都来了,恐怕除了花街柳巷,最漂亮的地方也就这个地方了。
“哪个才是穆城最漂亮的姑娘,你可是看清了?”叶雨珊不想太过招摇,过来的时候在街上买了顶带着丝巾的帽子戴上。遮盖了漂亮的小脸蛋,做起事来可是方便许多。
肖飞愣了愣,把脑袋贴在桌子上从丝巾里看看到底是谁?
“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,你也太逊了点吧?”叶雨珊鄙视地说着,掀开丝巾让肖飞看个清楚。
呵呵……呵呵呵……
肖飞傻傻一笑,嘴里一阵埋怨:“谁让你一天到晚都不出现,我还以为你荣华富贵的日子过习惯了,都忘了小爷的存在了。”
“说的什么废话?”叶雨珊白了肖飞一眼,从身上摸出几张银票塞在肖飞手里:“小子,好好拿着这些,换个地方混吧?”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肖飞眉头紧皱,不好的预感让他一颗心七上八下。左瞧右看一番,他招了招手,不远处摊子上的小孩跑了过来。
叶雨珊认识这孩子,正是上次给肖飞跑腿的。让孩子看着摊子,她跟着肖飞去了他住的地方。
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,她知道肖飞是个好人,是个爽快的人,她开始想着要不要把自己的身份告诉这小子?
肖飞给叶雨珊倒茶端水,小心翼翼地坐下身,试探性地问道:“到底出了什么事?”
叶雨珊也不做隐瞒,皇宫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跟肖飞说了一遍。肖飞听完一愣一愣的,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:“宫里可真够乱的,什么玩意都有?那你有什么打算?”
“肖飞,有件事我不想瞒你。不过,你得有个心里准备。”叶雨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,她要离开这里。但,光是靠自己肯定不行,她需要帮助,可以信任之人的帮助。
看着叶雨珊严肃的脸,肖飞额头上的汗水啪嗒啪嗒往下流,咽了咽口水,他挤出一丝苍白的笑:“你能不能不要这个表情,这个眼神看着我说话,让我心里慌得很。”
呼……
叶雨珊深深地吸了口气,稍微放松脸上的表情开了口:“如果我告诉你,原来的叶雨珊早就死了,站在你面前的是另一个人你信吗?”
“信!”肖飞用力地点点头,表情倒是很坚决,可,顿了顿,他却是又开了口:“我知道从进宫的那刻起,原来的那个叶雨珊就死了。”
“不!不是你想的这样,是……”叶雨珊欲言又止,借尸还魂的怪事说出来,会不会把这小子给吓着?
“是什么?”肖飞着急地问道。
“你信借尸还魂吗?”叶雨珊满脸神秘地看着肖飞。
肖飞使劲的咽了咽口水,这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事,听说书的人说过,也听老一辈人提起过。不过,叶雨珊问这个干嘛?他满脸忧郁地瞅着叶雨珊,身体打了几个寒颤。
“对!就是借尸还魂,真正的叶雨珊在成亲之前就悬梁自尽了。”叶雨珊点点头,眼睛不眨地看着肖飞。
肖飞脸色顿时黑了下来,歪着脑袋从上打下对叶雨珊一阵打量,不愿相信地摇了摇头:“雨珊,这种玩笑不好笑。你可别吓我,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,我不想再失去你这个朋友。”
“你不会失去我这个朋友,虽然我不是叶雨珊,但是我用着叶雨珊的身体,也拥有她的记忆。不然,我也不会记得你,不管是以前的叶雨珊,还是现在的叶雨珊,你肖飞都是我的朋友。”叶雨珊认真地看着肖飞,等肖飞的脸色稍微好点,她才继续把如何穿越,如何成为叶雨珊,又如何得到云妃信任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肖飞听。
肖飞听完坐在椅子上,瞪大了眼睛瞅着叶雨珊,有些东西还是没法消化。他喜欢的女人原来真的死了,如今坐在眼前的是另一个人,性格耿直,坦率,比原来的叶雨珊更仗义。
“我知道你难过,但,这是不争的事实。若是我没能借尸还魂,我的灵魂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?所以,从做叶雨珊的第一天起,我就告诉自己,必须承担叶雨珊需要承担的责任,我一直在努力,努力做好这一切,努力给娘找条出路。之所以告诉你这些,是因为对你的信任,我也希望你把我当成朋友。”叶雨珊一口气说完要说的话,等待着肖飞的抉择。
肖飞只是坐在那,不喝水,不说话,就这么傻傻地看了叶雨珊。足足半个时辰,人就雕塑那般立在那。
叶雨珊喝着茶,都快把肚子喝饱了,这小子还没能反应过来。她有些按耐不住,毕竟出来的时间不能太久。若是南穆御突然回来看不到人,到时候又得有一堆的麻烦。
“真的……是借尸还魂?”肖飞总算缓过神来,凑过脑袋问了一句。
“我说,肖飞,亏你还是天天在兰若寺门口摆摊,这么件事就能把你吓傻了?你也太让我看不起了。”叶雨珊白了肖飞一眼,觉得肖飞的胆子不会那么小,不该是这副德行才是。
“那……那个,那么突然的事情,那我也得给我消化的时间。”肖飞站起身来,走到叶雨珊面前,继续刚才那眼神打量着叶雨珊。
“行了,你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帮我?”叶雨珊直接明了地问道。
“帮!当然帮,就算你不是叶雨珊,你也用着她的身体。再说,那么久以来你也从来不让我吃亏,还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,说明了你对我的信任,我怎能对不起这份信任?”肖飞也拿出自己的诚意,拉着叶雨珊又坐了下来。
再次得到肖飞的信任,叶雨珊把需要知道的事情一一嘱咐肖飞,并让他在三天之内把消息打听出来。
“对了,你还得帮我打听两个人。”叶雨珊走的时候想起一件事。
“谁?”肖飞追问道。
“那个叫冰儿的丫头,我怀疑她应该是南穆轩的人。另外就是林海,他像突然消失那般,我担心他会有不测。”叶雨珊也是无意中跟踪冰儿发现的,看到她在宫外跟一个男人见面,那人好像就是南穆轩的手下。
“好!”肖飞爽快地答应下来,带着叶雨珊从后门离开。
……
穆城里,来来往往的客商很多,看似很多都是穆城人的打扮,其实不过是为了掩饰身份做了一些扮相。
金不换在贵宾楼,天天都能看穿十几个,也早就见怪不怪了。数落着店小二,他不时看向门口的方向。叶大小姐可是很久没露面了,也不知道最近状况如何?上次给了那么多银票,一直也都没为她做点什么,他心里一直觉得有所亏欠,天天盼望着叶雨珊的出现。
小二看掌柜的心不在焉,心里倒是高兴,平时被骂了还被扣工钱。如今,只是骂上几句,也就没事了。
“看!看什么看?还不快去干活,当心把你这个月的工钱全扣了。”金不换冲着小二大吼,眼看就快过中午用膳时间,也没看到个熟人出现,他有些失望地背着手走进柜台。
“掌柜的看上去今儿心情不太好,又是谁惹你了?”刚背过身去,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响了起来。
金不换眼睛一亮,满脑子都是银子闪亮的光。转身,刚才还是别人千了十万八万的模样,此刻已是笑脸盈盈,点头哈腰地迎了上去:“原来是完颜公子,多日不见,公子看上去精神不少。”
“拖掌柜的洪福,一切都顺利,自然心情也就好了。”完颜无极乐呵呵地朝金不换拱了拱手。
金不换陪笑着,把人带上二楼,又让小二上了做好的酒菜,然后两眼放光地站在旁边。
“什么时候你也许会客气了,坐下来陪本公子喝上两杯。”完颜无极做了个请的手势,不等金不换坐下,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上。
金不换的目光马上从完颜无极脸上移到银票上,看着上面的数额,一个劲地咽了咽口水。
“现在的银子都不好赚,听说最近世道还不太好。金老板,这可影响了你们的生意?”完颜无极话中有话,贼兮兮地看着金不换。
呵呵……
金不换傻傻一笑,搓了搓手掌,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道:“是啊!最近生意都不好做,还需完颜公子多多关照,不然,我们这些人可都得喝西北风去了。”
“你金不换还有生意不好做的时候?”完颜无极半信半疑,这是老谋深算的狐狸,看到银子就能变成狼。
呵呵……
金不换被完颜无极看穿,笑得有些勉强。
“行了,你只要告诉我,最近叶雨珊有什么动作,这些银子就是你的。”完颜无极直接把话挑明了说。
听罢,金不换心里担心被完颜无极知道自己与新主人的关系,他脸一皱,站了起来。
“有银子不赚,这可不像你金不换的个性?”完颜无极歪着脑袋打量金不换,即刻在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。
呵呵……
金不换又是个傻笑,四下瞄了一眼,压低声音笑声说道:“叶雨珊可是当今太子妃,我哪会知道她会做什么?完颜公子,你这不是明摆着拿我开蒜吗?”
“是吗?她不是经常来这里,还有那个叫林海的小子,不都在你手上买消息吗?”完颜无极可不信这鬼话,上次来的时候不都碰上了。
原来如此!
金不换听完又坐了下来,随便找了个借口,敷衍了完颜无极一番。
完颜无极听完,把桌上的银票塞给了金不换。小二上了酒菜,金不换陪着喝了两杯才下了楼。
好险!
金不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,心里庆幸总算把人给忽悠了过去。哪知刚下楼,就见叶雨珊出现在门口,让他愣在那许久都没反应过来。
“怎么?这么久不见,不认得我了?”叶雨珊耸了耸头顶上的帽子,顺着金不换的目光看向二楼。
金不换在手上写下了完颜二字,叶雨珊眼珠子滴溜一转,拍拍金不换的肩膀,故意大声说道:“二楼,姑奶奶就要坐二楼。”
“是是是!姑娘楼上请!”金不换咧嘴一笑,只要主人心里有数就好。
叶雨珊不让金不换带上二楼,随便叫了个小二过来带了上去。找了个既可以看清楚大街上的状况,又能看到完颜无极的地方坐下。
然,叶雨珊刚上楼,完颜无极就认出是叶雨珊。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,喝着美酒,看向窗外人来往人的大街,嘴里大声说道:“穆城就是繁华,做生意的人不少,抢钱的人也不少。姑娘,你一个人出来就不担心吗?”
隔着两排椅子,叶雨珊还觉得刚好合适,没想这么快就被人看穿。完颜无极不愧是千面怪医,要瞒过他还真是不容易。
眼见叶雨珊不吭声,完颜无极扭头看向叶雨珊。叶雨珊瞪了他一眼,该死的冤家,这是去了哪里,怎么选在这个时候回来?
“我说姑娘,你就不能把那碍眼的帽子给脱下来。戴着吃东西,你觉得方便吗?”完颜无极贱贱地端着杯子来到叶雨珊对面坐下,期待着叶雨珊碍眼的东西给拿下来。
叶雨珊生气地把帽子一摘,恶狠狠地瞪大眼睛看着完颜无极,端起杯子喝完杯中的酒,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。
“叶小姐,太子妃,看来我们还真有缘分。”完颜无极痞痞的笑着,发现这小妮子生气的时候倒挺养眼。
“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,还敢如此放肆。说说,你的后台到底是谁?”叶雨珊早就怀疑完颜无极的身份,若只是个江湖郎中,不可能在兰若寺进出自如,老方丈那么给面子。
完颜无极沉默下来,看着叶雨珊,脸上的笑容僵了僵,同样猜着叶雨珊此刻的心思。
看来是猜对了,叶雨珊脸上露出胜利的笑,淘气地把脸往前凑了凑开了口:“本宫是太子妃,上来除了皇后和皇上,那就是太后。对了,太后也姓完颜,你们该是本家吧?”
“为何你不怀疑是皇后?皇后也是完颜家族之人。”完颜无极不知道哪里露了陷,很想把事情给问个明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