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天黑透,席西洲一袭白衣,白色油纸伞,戴了面具悄无声息的出了小院,往郁家村而去。
他速度极快,黑夜之中,积雪上,脚尖一点,身影已经消失不见。
夜色下。
竹屋格外安静,席西洲撑着伞站在竹梢,静静而立,是以能够很清楚的看见那道鬼鬼祟祟靠近的黑影。
“……”眉头微蹙,妖魅一般飞跃过去,就那么站在了那人身后,静静的站着。
郁铁蛋是个光棍,三十岁了还没娶上媳妇,实在是家里穷,吃了上顿没下顿,他不单单懒,还好赌,有点钱就去镇上赌坊,不输个干干净净被人撵出来,他是不会离开赌坊的。
他注意南风有些日子了。
一来是这姑娘勤快能干,要是能弄回家,家里活有人干,还有人给他暖被窝,如今南风据说和郁家断绝关系,手里还有点银钱,白天干活的时候,他就看了一眼,虽然瘦骨伶仃,但那双眼睛,亮的惊人。
明明她没看他,可他就是有种被她看在眼里的感觉,浑身都热了起来。
回到家里,就把爹娘分给他的东西都搬出屋子,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,两个柜子、箱子都擦洗干净,还请大嫂给他把被套洗了烘干,问老娘讨要了一床棉被。
看着焕然一新的屋子,郁铁蛋想着,若是南风愿意跟他,他就戒赌,以后好好过日子。
心热澎湃等到天黑就悄悄摸过来。
感觉被什么盯住,背脊心发寒。
回头去看。
夜色下,白……
“鬼!”郁铁蛋惊恐万分,张嘴想要喊出声,才发现自己竟一点声都出不了。
那鬼上前,揪住了他的头发,像拖一条死狗一般,直接把郁铁蛋给吓尿,晕厥过去。
席西洲也没所谓的心慈手软,松开了郁铁蛋头发,换他衣领揪住,运气跃起去了郁家,连个脚印都没留下,到了郁家,直接把人丢到了茅坑里,只听得噗通一声,粪便溅起,顿时臭气弥漫,让人作呕……
“救命!”郁铁蛋喊了一声,脚底一滑,身子重重摔到粪水中,扑腾几下,再也没爬起来。
“……”
屋顶上,席西洲屏息静气,确定郁铁蛋没了性命,才离开。
屋子内
郁宏睡不着。
脑海里都是南风的狠和恨。
他听到了不得了的秘密,想告诉南风,又不敢去说,说了又能如何?她信不信对于现在的她来说,似乎都不重要,她压根不在乎……
翻来覆去,就像被窝里有虫子蛰他一般。
那噗通一声,他听到了,也没在意,那一声救命倒是没听到,被呼呼寒风遮掩过去。
“你怎么还不睡?”郁城轻声。
“睡不着!”郁宏翻个身,小声问了句,“大哥,你说如果南风不是咱们家的孩子,不是咱们的堂妹……”
“那就是作孽!”郁城沉沉说了句。
不是郁家的孩子,却在郁家当牛做马十多年,被磋磨。
有些烦躁的坐起身,郁城去倒了一碗冷水喝下去,又去放了水,才回到炕上,“阿宏,你明年真的要去参军吗?”
“嗯!”郁宏应了一句。
这个家,太压抑,让人喘不过气。
也让人觉得失望。
老老少少,好似都没了良知,泯灭了人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