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三章寻猫计和灭国战

张山和庞胖一回客栈，就躲在里面再不出现。此后第三天，所有福州府内外，贴满武夷公府的寻猫启事，描写的形状完全和唐府的猫一模一样。唐济对夫人说：“这下坏了，我家的猫果真是武夷公府家的。”“黄浦侯是要存心讹我们吧？”“不是，我问过胡商了，猫是前几日黄浦侯用一万两银子买的。估计被小贼偷去，又叫庞老板是无心从黑市买下了。”“那可如何是好？张大人又去广州了，我们有理说不清呀。”唐夫人也焦急起来。“唉！”

第五天，赵桔送上名帖求见，唐济心虚，出来见了。赵桔开门见山问：“员外，听说贵府领养了一头猫，能否让晚辈一见。”唐济不敢隐藏，忙命家人去内堂把猫抱出来。期间，唐济小心把张山寄猫的来龙去脉与赵桔说了。赵桔满脸不信问：“那张大人可在此处？让他来对质一下就好。”唐济心中更是发慌：“祭酒大人前日已去广州了。”说这话他自己也没了底气。

不管唐济满头大汗竭力解说，赵桔还是连连摇头。唐济知道如果今天不把此事撇清，就算把猫还给了赵桔，之后自家的名声可也要一落千丈。这时，唐家小小姐抱着猫来到前堂，对赵桔一福，微笑说：“黄浦侯哥哥，这猫真是张大人和庞老板带来的，若是你家的，您就抱回去吧。”赵桔心中一软，轻轻接过猫，差点把来的目的给忘了。却听唐济接口道：“是啊是啊，那庞老板那里的钱我来赔，猫您拿回去。千万别错怪小人一家，不然我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！”

赵桔微微一笑：“我本不是不信员外，你们的解说我倒是信了，可是我数次上门想向大小姐解说杭州失礼之缘由，为何她连面也不见，其中冤屈我又向谁去说。”赵桔感叹一声又说：“这次我奉旨要下西洋，一年半载是会不来的，只想临行前将自己的冤枉洗净，好叫此去无所牵挂。”

唐济这时也觉以往不妥，对小女孩说：“快去把你姐姐叫来，不能让侯爷抱憾出洋。”不一会，小女孩就硬拉着唐绉走了出来。再见栀欧，赵桔忍不住泪眼婆娑，哽咽说：“栀。。。唐小姐，那天不是我有心，其实是因为你像极了我过去的同伴。情不自禁上前攀谈，不想冲撞了你，请宽宥我的鲁莽。”说话间，两行热泪滚滚而下。赵桔的侍从们都把头低了下去，司马寺和金泉金骰都暗想：“少爷为了勾搭唐家小姐还真是不惜血本啊，这次又来假哭，我们从小跟着他，并未见过唐家小姐这般的女伴。”

唐绉倒是被他感动，轻声问：“那个女孩儿现去了哪里？”果然不出意料，赵桔回答：“她死了。”说完泪如雨下。侍从们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，极力思索汴京老侯府是不是来过这么一个姑娘。唐绉不由得大为伤感，含泪一福说：“侯爷，杭州的事您就不必挂怀了，小女子那天一时气愤打了您，也请恕罪。”那二小姐泣不成声说：“黄浦侯哥哥，我知道你不是那样人，你安心去吧。”“什么叫安心去吧！这女孩儿说话太不吉利。”侍从们听了暗自摇头。

赵桔毫不在意，这次解了唐大小姐的怨恨让他如释重负，抹干眼泪说：“这猫我也带不走，就送给你吧。”唐绉淡淡说：“我不要。”二小姐开颜道：“黄浦侯哥哥，你送予我吧，我喜欢的。”赵桔不假思索就让她抱了去。唐济和唐绉看她满心欢喜，也就没有阻拦。

赵桔大告成功，起身对唐济说：“员外，晚辈此去当过广州，见到张山大人我会与他分说，您就不用担心。”“甚好，甚好！”唐济这时云开雾散，显得无比轻松说：“有劳侯爷了，还请侯爷将八千两银子带上偿还庞老板，以解前时约定。”说着就将银票递了过来，赵桔厚脸皮叫司马寺接了，唐家人一路送到门外。赵桔又深深地看了唐绉一眼，才上了马车离去。

晚间，在赵桔房内，赵桔大大夸赞了张山：“老张，这事干得漂亮！一挽狂澜啊！你以后就做我军师好了。”“凭什么？”张山不屑说：“我一个堂堂国子监祭酒从四品，为何要来做你的军师。”赵桔一想官是蛮大的，就问：“那我是几品？”“你嘛，按开国侯算是从三品，按节度使加少保来算是从二品。”“哦。”赵桔展颜笑说：“那你还是没我大。”张山急了：“不能这么算！你我在朝中就是同僚，没有大小之分的。”“那你前些日子还称下官来着。”“那是客气，你也不要自大。”“好了，好了，你怎么这么计较的，我要生气喽。哈哈！”

张山不无得意说：“你呀，老赵，就是莽撞，不是我好言相劝，真把人家庄子给点咯，看圣上不把你爵位官职都撸了，到时你要做我军师还差那么一点点哩。”赵桔气急：“胡说！你学问没我大，凭什么我给你做军师！”“大多少？”赵桔想了想说：“一点点！”

两人吵了很久，才静下来说话。张山说：“你既然得偿所望，明天我们就该离开福州了。万一让人看到我和庞胖，唐家还不恨死你。”赵桔马上叫金泉去传令，海师和武夷船队明日全部起航，不得有误。

接下来，二人饮酒聊天，张山喝多了，有些忘乎所以，说：“还好这事只有我和庞老板两个外人知道，不然一旦泄露，传到唐小姐耳朵里，你将万劫不复！”“那又该当如何？”张山故作高明说：“一般情形下，如若碰到心黑手辣的，就只能杀人灭口了！”“哦，多谢先生教我，这次出了海，我就把你俩扔海里，免除后患！”张山酒当时醒了一半，苦笑说：“那你要如何才肯放过我们？”“今后你们两个不许离开我左右，直到唐小姐嫁我以后才能自由。”“你不觉得没道理么？”“没道理。”“过河拆桥？”“过河拆桥。”“可耻啊！”“可耻。”

张山见赵桔毫无节操，只能说：“我要月薪三十两！”“给你五十两！”张山大觉满意，笑说：“大帅，明日出航可曾预备？粮秣和军械可曾装上船？”赵桔笑答：“早好了，岳将军和司马他们早就等的不耐烦了。”

第二天，海师与武夷船队祭旗出发。福州官民皆来观看，只见旌旗如云，高桅耸立，赵桔作为海洋节度使检阅了整支船队官兵。

赵桔向知州林安上行了额手礼之后，在一干将官簇拥下登上首舰“栀子花号”，船队拔锚起航。另有几十艘海商商船紧随其后，与大宋海师搭伴西行。福州民众远望庞大的船队远去，不禁若有所失，只盼他们早些归来。

船行海中，“栀子花”号上从未安静过，赵桔带着侍从们又是海钓又是唱歌，这让张山、庞胖虽饱受颠簸也不以为苦。不几日，船队到达广州码头，高清率领官员来迎接。当见到张山时不禁问：“咦！老张你怎么来了？”张山笑话道：“老高，我是怕你被贬想不开跳海，所以同你妻弟一起来开导开导你。”高清怒道：“我是调任并未受贬！”“我不管，反正你肯定想不开的。”高清不去理他，自向庞胖问话。张山笑嘻嘻对赵桔介绍：“大帅，我和老高还有户部那个老黄呢，是同年的进士，那年我考了殿试第十一，老黄第十七，老高第二十九。他们佩服我学问大，就巴结着要跟我做朋友。。。”高清实在忍不住骂他：“张酒鬼！你每次见面就提以往名次，有意思么？”“没意思，不过我怕你们忘了。呵呵。”赵桔对张山的厚脸皮早已习惯，就问：“你们说的老黄是不是户部黄尚书？”张山稍稍有些不自然地回答：“好像是的。”高清嘲讽道：“你不是学问大么，怎么现在还是个祭酒？”张山恼羞成怒：“高大头，你太无礼了！我千里迢迢来劝慰你，你却毫不领情！”“你有那么好心？来看我笑话的吧？”二人一路吵闹、相互讥刺，到了酒楼才稍稍安静。赵桔与他们一夜欢饮。

第二天，赵桔命司马寺大量采购甘蔗和糖霜（蔗糖），也没交代用处。司马寺虽不明白他的意图，却忠实执行了赵桔的命令，把当天广州市面上的甘蔗和糖霜一扫而空。大量甘蔗运回码头后，武夷船队的船舱装不下，赵桔便命其余的都装到海师战船上，岳飞虽觉得荒唐，却也无法阻拦。

第三天，赵桔满载起航，高清前来相送，庞胖与他告别后，跟随张山登船，他现在跟赵桔一班人混在一起十分快活，早打消了留在广州经商的打算。同时，广州又有一批海商载货跟随，船队数量发展到不下百艘。

出发后，赵桔教授各船用甘蔗榨汁，酿造海员之宝－－“朗姆酒”，酒度高且纯，船员们饮用后无不喜欢。之后的远洋生活虽然枯燥，可有了朗姆酒却一直能够保持高昂的精神，连岳飞也不得不佩服赵桔手段高妙。

船上，赵桔闲暇便与张山下棋，象棋他不是张山对手，几局下来要受让一只“車”，还多数不赢。张山得意，赵桔失意，换了围棋。这下张山如何是他前世这个业余五段的对手，一溃千里之下，张山潜心琢摩，每步棋都思量好久。赵桔一次等了过久，不耐烦间发觉他竟然睡着，无奈改为斗兽棋。想不到制定规则时张山较真，问狮子为何比老虎厉害，它们真决出胜负么？赵桔早先也有此疑问，不好驳他，拿出葡萄酒与他饮了说：“下这棋只是个概念，你就当他是就好咯。”“何为概念？”赵桔怒道：“你想想就明白，何要我解释！”张山沉思片刻，说：“懂了，我们来下。五两一局，我先下。”“不好，为何你先来？”赵桔暗叫不妙，斗兽棋来到最后总是先下先赢，这个老狐狸居然一看就能参详其中奥妙。张山无辜说：“你教我的，当让我先！”赵桔一推棋盘说：“你如此争先恐后，少了君子之风，不来了。”

一日，二人在南海钓鱼时交谈，赵桔说：“老张，论学问，你比我高一点点。论棋艺，你比我差一点点。”“乱讲！象棋你敢与我下么？围棋，你敢与我耗么？”“你这么说一点不科学。”“你说的科学一点也不科学！你别以为发明一副斗兽棋就想骗我钱！”说着二人就吵起来，被司马寺和庞胖他们好一阵劝。